黑暗中,我的身体在外面节日焰火的闪耀带来的光亮中微微抖了一下,心沉了下去。
萍儿说完后就不再说话,低下头。
我披上外套下了床,走到窗口,拉开窗帘,看着窗外此起彼伏升腾的烟火,抽出一支烟,点燃,轻轻吸了两口。
这个欢乐的节日之夜,我心里充满了沉闷。
“决定了?”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,没有回头。
“对,我已经辞职,报告已经批了!”萍儿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。
这就是说,萍儿事先不和我做任何商量,先斩后奏了,已经不可挽回了。萍儿越来越自主了,这么大的事竟然就不和我说一下,擅自就实施了。
我突然觉得萍儿有些陌生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失落。
萍儿半天没说话。
我回头看着昏暗中的萍儿,她低头不语。
我今晚的愉快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,感觉很意外,这不像萍儿的性格和风格,她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前竟然不和我通气,太不可思议了。
我们是夫妻,是两口子啊。
我随即去了客厅,打开音响,一首舒缓的音乐弥漫在客厅里,带着忧伤的味道。
我继续抽烟,想着萍儿不可思议的行为,辞职就等于是无业游民了。两口子之间,彼此是息息相关的,辞职对家庭来说是件大事,一个女人,能在大学里有份安逸安定的工作,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,可萍儿就这么单方面决定辞掉了。
辞职对一个想在广阔天地有所作为的男人来说,是可以理解的,可萍儿是一个女人,一个在我面前向来很柔顺的女人,怎么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呢,新的一年刚刚开始,她就突然辞掉了工作。
这里面一定有原因。
可萍儿不说,她保持沉默。
我愈发郁闷,埋头吸烟。
一阵轻轻的脚步声,萍儿也来了客厅,坐在我对面,低着头,两手夹在膝盖中间,小心翼翼地低头不语,仿佛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,在等待家长发落。
看着萍儿可怜楚楚的模样,我有些心疼,对萍儿说:“你过来!”
说着我拍拍沙发。
萍儿在我身边坐下,还是低着头,两手不安地夹在两腿间。
我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枫哥,我没事先和你商议,你很生气是不是?”萍儿怯怯地说。
我看着萍儿,心里有些无法确定,萍儿辞职这么大的事都做出来了,怎么这会又这样,好像是等着我发火骂她,等着我的狂怒降临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烟,伸手将萍儿的手拉过来握住:“萍儿,我们是夫妻,彼此之间都熟悉,我想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,你没和我打商议,我不生气。”
“真不生气?”萍儿抬脸看着我。
我点点头。
“枫哥,抱歉,原谅我。”萍儿的声音似乎有一点放松,又有些难过。
“萍儿,告诉我原因,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辞职呢?”我说,“难道你也要学老五,彻底断了后路,背水一战去做生意?”
萍儿点点头,接着又摇头:“也有这原因,可也不是全部,我即使有老五那样的想法,也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辞职。”
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我看着萍儿。
萍儿又沉默了,小手在我的手里有些汗津津,我知道萍儿此刻很紧张。
萍儿却又低头不语,脸一会红一会白。
我看着萍儿,一会烟头烧疼了我的手指。
我熄灭烟头,将萍儿揽过来,低头亲了一下萍儿的额头:“萍儿,不要紧张,说,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,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了,和我说,莫怕,有我在呢。”
萍儿靠在我怀里,鼻梁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,脸上充满了无奈,却还是不语。
我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,突然想起了对蓝月意图不轨的那老家伙,难道萍儿也遇到了这样的人?我将萍儿的脸抬起,两眼注视着萍儿的眼睛:“萍儿,看着我的眼睛,说,到底出了什么事情?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负你?说,到底是谁,我找他算账!”
萍儿脸上的神情愈发紧张,又充满了委屈,好像要哭的样子。
萍儿的表现验证了我的判断,我怒气升腾,想起了英姐,如果真有这事,英姐是一定知道的。
我松开萍儿,摸起电话就要打给英姐。
萍儿愣了一下,抓住我的手:“枫哥,你要干嘛?”
“我给英姐打电话,问那个王八蛋是谁,非废了他不可!”我语气沉静地说着,心里的怒火却不可遏制。
“枫哥,不要,不要打电话。”萍儿阻拦我。
“闭嘴,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!”我将萍儿的双肩按住,接着又回身摸电话,“我一定要问问,到底是谁敢欺负你,非给你出口气不可!”
萍儿突然带着哭腔叫起来:“别问了……别问了……是……是你!”
“我?”我一愣,看着萍儿。
萍儿突然就哭出来了,两手不停抹着眼泪:“是你欺负我……呜呜……我辞职就是因为你,就是因为你欺负了我……”
我晕了,忙回身抱住萍儿:“萍儿,我这几天没给你联系,我那天在电话上对你态度不好,我不对,对不起。可我真的没和她在外面做出对不住你的事,你不要想多了。其实……其实她真的不是坏人,对你没有恶意……”
萍儿的眼泪开始喷涌,在我怀里狂泻而出,呜咽着说:“不是因为这个,我不是说的这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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