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继续说:“嫂子,你好好想想,方大哥既然能知道你在耍钱,自然会调查你和谁在一起玩的,还有你除了耍钱之外,还干了些什么,所以我觉得,方大哥要和你离,除了姗姗的事,还有别的原因。所以我今天和你明说,你把方大哥要和你离婚的责任推到蓝主任身上,是非常错误的,蓝主任她可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,这一点我可以确认。”
吴晓佩显得很是失魂落魄,两眼无神地看着我:“那……我是一定要和方明哲分开了?”
我说:“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生活,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,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,还可以说是每个人的报应。”
“代价……必然……报应……”吴晓佩喃喃自语道,突然说,“不能,决不能,我决不能接受这报应!”
我冷冷地说:“那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吴晓佩站起来,神经质一般念叨:“不,不能,我决不能接受这报应,决不可以……”
边说吴晓佩边摇摇晃晃走到门口。
我站起来送吴晓佩,临出门的时候,吴晓佩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充满了怨恨。
我装作没觉察的样子笑着说:“嫂子,你走吧,不送了。”
吴晓佩下楼走了,我趴到窗台看着下面。
吴晓佩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走出报社院子,门口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,吴晓佩钻进车里,车子扬尘而去。
一会我看见刁强从院子外面走进来,往楼门口走。
刁强突然抬起头,目光正对着我办公室窗口。
我忙缩回身。
我坐在办公桌前擦擦额头的汗,松了口气,终于把今天这事弄过去了,总算压住了吴晓佩伸向蓝月的黑手。
我怔怔回想着刚才和吴晓佩说话的细节,琢磨着有没有哪里露出破绽。
正寻思着,有人敲门。
“请进——”我回过神来说。
门开了,是刁强,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不阴不阳地看着我。
自从那天冯世良亲自主持给刁强开了那个中层会,我就没和刁强有过正儿八经的接触,顶多就是在社内见个面点点头打个招呼。他那实业公司我从没进去过。
我没拜访刁强,今天他亲自上门了。
刁强给我的印象是一身江湖习气,那眼神那打扮那气质,都带着混社会人的痞气。
对于刁强,我的原则是敬而远之不深交。
想起我也曾经给刁强戴过一顶绿帽子,不觉汗颜,不晓得刁强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,想起那天我见到的他和吴晓佩的苟合,也不知道他给胡静戴了多少顶绿帽子。这样的夫妻也能过地有声有色,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。
其实胡静未必不知道刁强在外面找女人的事。我知道在现实里,这样的男人和女人不在少数,之所以男人和女人都能接受并坦然面对,而且两口子还能和谐相处,无非是因为各有所获。这样的男人和女人有自己的爱情观人生观,他们的心中和眼中,对利益的取舍和欲望的理解各有特色。
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,正因为有了这种东西滋生的环境,才能有这种现象的存在和发展。
这种环境正是冯世良之流创造的。
在圈子里到底有多少冯世良这样的人,我不得而知。
每次我看到刁强,都觉得这人注定是一个悲剧角色,不管他多么神气活现,他在冯世良和胡静的手里只能是个工具。即使冯世良想对他有所补偿而委以可以捞油水的岗位,他也仍然脱离不开冯世良和胡静的控制,他也必须得为冯世良和胡静所利用。
至于刁强怎么被冯世良和胡静利用,我不知,只是感觉。
虽然我没去过刁强的实业公司,但每次经过门口,都看到里面人不少,好像业务还挺忙。
我有时会想,不管他们收获什么利益,如果能给报社带来好处,那也不辜负广大员工的期望,也算给报社做了贡献。
我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少了些许愤青,看一些问题似乎能心安理得了。
话说回到刁强,此刻刁强正站在我面前,带着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,看着我不热不冷在笑。
我笑笑站起来:“刁经理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”
刁强哈哈一声干笑,进来一屁股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,翘起二郎腿,晃悠着小腿看着我说:“江主任,我那门槛太低,进不到你眼里,所以我今天来你府上登门拜访,来看看兄弟。”
我把吴晓佩刚喝完的水杯倒掉,又给刁强重新泡了一杯茶,放到他面前:“刁经理,哪里是你门槛低啊,确实是我工作太忙,一直想去你那拜会的,只是实在没抽出时间,你也知道,我们记者部的事是很多的。”
刁强阴笑了下,点点头:“江主任,今儿个我来你这里,不会打扰你工作吧?”
我说:“哪里哪里,不打扰的,欢迎还来不及呢,刁经理可是稀客。”
边说我拿出烟招待刁强。
刁强看了一眼我手里了的烟,没伸手,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软中华,自己一支,给我一支:“江主任,还是抽我的吧,你这位大记者大主任,怎么还抽这种档次的烟呢,让人看了笑话,回头我给你弄几条中华。”
我忙摆手说:“别别,刁经理,我抽这烟就行,我烟瘾不大,这烟抽着平和不呛,我习惯了这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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